堂堂的陈寅恪曾以杨贵妃的处女膜为专题进行科研,你信吗?他曾为此两次遭到舆论围剿你信吗?那么,他为什么要如此“无聊”如此“下流”呢?他到底透过杨贵妃的处女膜看到了唐朝的什么?
陈寅恪,江西义宁(今修水县)人,1890年7月3日生于湖南长沙。其父陈三立是“清末四公子”之一、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位传统诗人”祖父陈宝箴曾任湖南巡抚,光绪帝称为“新政重臣”的改革者。陈寅恪少时在南京家塾就读,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从小就能背诵四书五经,广泛阅读历史、哲学典籍。早年,他留学日本、欧洲、美国等,学习梵文、巴利文等古文字,并了解西方文化等;回国后,曾先后任职任教于清华大学、西南联大、广西大学、燕京大学、牛津大学、中山大学等学术机构因其身出名门,而又学识过人,在清华任教时被称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
陈先生最后发展成为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清华百年历史上,四大哲人之一,另外三位是叶企孙、潘光旦、梅贻琦。傅斯年对他进行这样的评价:“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可是到了1944年秋天的时候,陈先生本来是一次极为正常的学术研究,却一下惊世骇俗了。燕大的新学期开始,新生带着骄傲加崇拜的心情来听陈寅恪的课“元白诗证史”。不料,陈教授在第一课即抛出“杨贵妃入宫时是否是处女”这样的课题。 这成何体统?宠爱体统的中国人,开始骂陈大教授的无聊与下流。然而,这样的恶劣环境,更加坚定了陈寅恪的研究方向。因为,中国人如此抱定所体统不放松,说明中国比唐朝退步多了。他的这一学术研究,其实也正是要向体统开炮的。
中国封建社会的精神,其实走到隋末就已经走不大通了。春秋战国的质朴、魏晋南北朝的天然与创造,都不见了。只有从汉朝那黑色的棺材里掘出来的一具具僵尸,到处是腐霉的味道。
恰好,从一个岔路口拐进来了以李渊为首的李氏一家。据陈先生考证“李唐先世本为汉族,或为赵郡李氏徙居柏仁之‘破落户’,或为邻邑广阿庶姓之‘假冒牌’,既非华盛之宗门,故渐染胡俗,名不雅驯。”
这“胡俗”正是当时中国的救命恩人,正是一股新鲜的风。
中国唐朝,让中国人找到了天性,让中国人的人性苏醒。中国的唐朝人,是真正的天人合一,是真正的大地之子。他们生动活泼,富于创造,充满开拓精神和高度的浪漫主义。中国唐朝人,个个是“诗人。”
陈老先生论及唐代文化兴盛,以为汉人与胡人混血杂交为主要原因。他在《李唐氏族之推测后记》中说,“李唐一族之所以崛兴,盖取塞外野蛮精悍之血,注入中原文化颓废之躯,旧染既除,新机重启,遂能别创空前之世局。”
如此宏大的观点,正是透过杨贵妃的处女膜看出来的。
白居易《长恨歌》中说“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意指杨贵妃在进宫之前还是处女。清代学者朱彝尊称,杨贵妃虽与寿王成婚,但未同房,佐证了白居易的诗。
陈寅恪通过研究揭示,杨贵妃入宫前,已失去了处女膜。他说——
杨贵妃早先为寿王妃。按,唐代亲王娶亲的礼仪是,迎亲当天即“同牢”(同房)。相应的,陈寅恪还指出,杨贵妃先嫁寿王为妃,这个寿王是武惠妃的儿子。武惠妃虽是唐玄宗宠爱的妃子,但寿王却不是唐玄宗的亲生儿子,唐玄宗实属寿王后父云云。总之,通过缜密考证,陈寅恪不但证明了杨贵妃进宫之前已不是处女之细节,更探究出了唐朝的婚姻制度、李氏皇族的发展脉络、唐朝的社会风气等许多重大的历史问题,堪称用科学方法研究史学的典范。这其实也充分体现了陈寅恪的治史特点———“小处入手,大处着眼”。
陈寅恪关注杨贵妃的处女膜,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哪儿呢?在于他要证明华胡混血所带来的贞洁观念上的转变。所谓盛唐气象,就在于博大的包容性。美女可以酥胸半露,失身之后仍可嫁入王室,这和“非礼勿视”、“一女不事二夫”等封建礼教水火不容!
他是从李氏家族的性观念,看整个唐朝的文化精神,以及盛唐形成的原因。
中国唐朝,是开放的是大度的,是阴云少而阳光多,是守旧少而而创新多,是戒律少而想象多。
只可惜,唐亡后,中国归了宋朝,一切都重归了旧时模样。与隋时大同小异,只有从汉朝那黑色的棺材里掘出来的一具具僵尸,到处是腐霉的味道。发展到最后,竟然登峰造极地出现了程朱理学。中国,从那时起,关于人的天性、人的精神生命、人的创造全部消失了,中国人只成了机器。
这也许就是千百年来,人们怀念唐朝的理由。这也许是陈寅恪研究杨贵妃处女膜的动机。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论文发表22年后,即到了“文革”,人们仍在拿出“杨贵妃处女膜”一案来质问他、批判他。
呜呼,陈寅恪先生的杨贵妃处女膜之痛也未免痛得太跨代太穿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