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杀死了西门庆,并用他的头祭奠了武大郞。
他那三魂七魄,悲悲切切,飘飘悠悠来到了阴曹地府,一座高大的门楼矗立在眼前,门头上有一个硕大的牌匾,上面写着:森罗宝殿。门前有一面人皮做的大鼓立在那儿,有两个小鬼站在门的两边,阴森森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西门庆不禁打了个寒噤,怀里抱着的酒坛差点滑落到地上,这坛酒是武松祭奠武大郞的供酒。他举起酒坛将偷来的供酒直接从脖颈灌进了肚里,顿时觉得浑身的经脉都鼓胀起来。
他大步走到鼓前,拿起鼓槌,奋力地敲打起来。
“咚、咚、咚……”鼓声震得大地都颤动起来。
阎王早朝刚完毕,正要回后堂歇息,这震耳欲聋的鼓声让他有点不耐烦。他皱着眉头大声喊道:“何人擂鼓喊冤,带告状人上堂。”
一会儿功夫,一个小鬼带着西门庆走了进来。西门庆偷眼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大堂两侧站满了牛头马面,两边各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回避,肃静,又抬眼看了看端坐在大堂上阎王爷,只见他身穿蟒袍,头戴王冠,面无表情,甚是威严。
西门庆赶紧跪下,高喊:“阎王老爷在上,小民西门庆冤枉啊!”
阎王爷扫了一眼西门庆,不耐烦地说:“你有何冤枉,要告何人,快快说来。”
“小民西门庆状告武松!”
西门庆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阎王手里的惊堂木重重地打在了案桌上。他厉声喝道:“大胆刁民!你在阳间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武松取你小命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你以为本官长期蛰居阴间就不知你在阳间的所作所为吗?真是愚蠢至极!” 阎王不屑地一挥手:“来人,把这个刁民哄出去!”
“威--武—”伴着牛头马面的助威呐喊声,上来两个小鬼架着西门庆就往外拖。
“慢着!”西门庆挣扎着大吼一声。
两小鬼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顿时傻了眼,呆在了那儿,看了看西门庆, 又瞧了瞧阎王,不知所措。
“西门庆,你若不给我滚蛋,可别怪我仗刑伺候!”阎王真的生气了。
“阎王爷,你没问小民为何告状,也不让小民细说,却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小民赶出大堂,是何道理?小民有冤,你既不管不问,那我只好去凌霄宝殿找玉皇大帝了。”
阎王见西门庆那不畏惧的气势,竟还嚷嚷着要去玉皇大帝那儿,这让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倒猜不透西门庆的背景如何。心想,看来俺得小心行事,如若不然一朝不慎得罪了谁,恐怕坏了自己的前程。于是他向两个小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退下,随即问道:“西门庆,你有何冤屈?细细说来。本王向来是秉公执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阎王爷英明!”西门庆乘着磕头之际,从袖筒里掏出一锭金元宝握在手里,黄灿灿的金光从指缝处流出。
“阎王爷,小民所要诉说的内容涉及到个人隐私,您看……”西门庆故意抬高握有金元宝的手对阎王说。
阎王心领神会。他对站在两边的牛头马面说:“本王单独审理,你们暂且回避。”
“阎王英明!”牛头马面们边高呼着,边离开了大公堂。
“西门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谢阎王老爷!”西门庆又从袖筒里掏出几块沉甸甸金锭,捧在双手上呈给阎王。
“阎王爷,小民死于武松刀下已过千年,我已无意于纠緾此事。我来是想求您一事。”
“何事?说来听听。”阎王摆弄着手里的金锭,漫不经心地说着。
“阎王爷,我是在大宋年间来到阴间的,距今已有1千多年了,也就是说我在阴间也待了1千多年了。虽然每年都有托生转世的名额,但都与我无缘。”西门庆朝着阎王跟前凑近了些,说:“外面都在传,今年的名额较多于往年。我想……”
“这----”阎王面露为难之色,说:“西门庆,你应该清楚,你的罪孽还没赎清呀!”
西门庆连忙退后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阎王爷给我一次机会吧,小民实在是在阴间待得太长时间了,太向往阳间了!”
西门庆像变戏法似的又从另一个袖筒掏出来一个金樽,“阎王爷,这金樽是祖上传世家宝,您要说喜欢就……”
阎王把玩着金樽,语重心长地说:“西门庆,到阳间可不能再勾引良家妇女了,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是是是,阎王放心,绝对不会了。我上网查过了,如今的阳间有的是失足妇女,而且年龄日趋低龄化,所以我想好了,到了阳间,就去嫖宿幼女,既能满足了我的嗜好,又可以规避杀头风险。”
“那你想去有钱人家还是官宦人家呢?”
“做官的人家吧,在阳间有权就有钱的。”
“东城有一户人家的女人要生了。” 阎王翻看着册子对西门庆说:“记载那户人家是七品官位。三天后你去他家投胎吧。”
“谢阎王老爷!”西门庆兴奋得直搓手,忙不迭跪谢。
阎王则朝堂外放声喊道:“牛头马面”,瞬间大堂两侧又站满了牛头马面。
阎王煞有其事地说道:“本案涉个人隐私,案情复杂,择日再作判决。” 接着仰头高喊一声“退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