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古城西安正处在一种可怕的宁静之中,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间歇,是世界大乱前的喘息。正像那表面上平静的大海,下面却潜藏着汹涌的暗流。
毛人凤一路风尘仆仆来到西安。由于人们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反感,加上特务处恶名在外,西安的特务工作开展十分困难。
毛人凤费尽脑筋。最终锁定了国民党司法史上以“三次建狱四次坐牢”出名的胡逸民。
毛人凤当然不能让这样一个到手的机会溜掉。他跟踪了胡逸民一段时间,发现胡逸民新娶的姨太太不是盏省油的灯,便动起了脑筋。
胡逸民的姨太太也是歌舞厅的常客,她不到三十岁,正是风光最盛的时候,一身剪裁合体的旗袍裹得腰是腰,腿是腿。她的舞也跳得很好,那些公子哥总是争相邀请她共舞。她也都来者不惧,让自己的脚步在舞厅的每一寸地板上踏过,让自己的身体在每一个达官贵人的怀里搂过。
每当她在舞场上出尽风头的时候,台下的角落里就坐着静静欣赏她的毛人凤。
但是毛人凤也没有勇气主动和向影心搭讪。跟女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找不到话题,也没办法自然地微笑,举止怪异,额头冷汗直冒。但是他又十分不甘心放过这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同周伟龙,还有警察局局长蔡孟坚商量之后,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华灯初上,最著名的大世界歌舞厅内,人头攒动,融融其乐。而毛人凤和周伟龙却无心欣赏这群俊男靓女。根据监视胡逸民的特务报告,胡逸民的小妾向影心今天晚上要到大世界跳舞。毛人凤和周伟龙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大早,他俩就在舞厅外焦急地等待。
远远的,一个身形高挑,衣着华丽的女人走过来,看着她蛇一样的身段,毛人凤忍不住不停的吞咽口水。周伟龙扯扯他的衣角说:“齐五兄,你还等什么?”毛人凤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向影心刚坐到沙发上休息,毛人凤径直走了过去,鞠了一个躬,颤抖着声音说:“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向影心听见话音,转过头来,很诧异地看看毛人凤说:“你是谁,我干嘛要跟你跳舞?”说实在话,向影心对毛人凤请她跳舞确实兴趣不大。今天胡逸民外出,她抽出一个空子来跳舞,对毛人凤这样其貌不扬的人,她怎能看上眼!
她又说:“在大世界,来请我跳舞的人有两类,一类是潇洒漂亮的浪荡阔少,一类是腰缠万贯的商界强人。先生你恐怕是属于第二类吧?”
这分明是嘲笑毛人凤长得令人不敢恭维,毛人凤听了反而沉下气来。他素来能忍,何况是忍耐一个美貌的女人的嘲讽。他微微一笑说:“小姐,我不是什么阔人,今天请你跳舞,只是因为你长得实在漂亮,令我不能自已罢了,如果小姐不愿买我的一个面子,那我们就改天再会面吧。”
向影心听罢呵呵一笑说:“我在大世界这么久,还没有遇见像你这样说话又直截又动听的人,好吧,我们去跳一曲。”说完,她便懒懒地把手伸给了毛人凤。毛人凤十分意外地接住,心里却是又惊又喜。他恭敬又温柔地挽着向影心滑入舞池。但是无奈他实在不谙此道,不断地踩了向影心的脚。
向影心被弄得毫无兴致,不想跳舞了,她逗毛人凤说:“先生,我们玩点别的,好吗?”
毛人凤听到这话,全身一阵兴奋。正在这时,舞厅的灯光熄了。毛人凤知道计划开始了。
漆黑一片的舞厅中到处都是尖叫声,桌椅打翻的声音,还有打架声,哭声,处处一片混乱。向影心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将身子靠近毛人凤,颤抖着说:“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毛人凤感到呼吸急促,他连忙说:“你别怕,有我呢。”
毛人凤正想借机会好好摸摸向影心,不想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伙走了过来,拽起向影心就走,向影心大喊大叫,她的呼喊却淹没在舞池的喧嚣中。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自己被拉上一辆窗子都蒙上了黑布的汽车,不知驶往何方。
一会儿,车在荒郊野外的一处房子前地方停了下来。向影心被拉入屋中。
毛人凤坐在屋里,看到她这样,不由得又吞起了口水。他心里略微有一些后悔:这么好的女人,难道要让给别人吗?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再好的女人,在自己的前途面前都轻如鸿毛。
向影心看到毛人凤一个白面书生的样子坐在那里,面色和善很好欺负,不由得心中来气,破口大骂:“你这个臭流氓,我可是十七路军胡逸民的太太,你敢把我抓来,看我不叫杨军长把你毙了!”
正在这时,里屋的门砰一声打开,一个黑长着脸,眉目之间满是杀气的男人穿着少将军服走了出来。他的气势让向影心也不由得为止一震,竟然静下来不敢说话。
来人正是戴笠。毛人凤连忙站起,把位子让给他坐。戴笠毫不客气地说:““向小姐,在这个地方见面,实在是非常抱歉。”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我丈夫还在家里等我,要是他发现我失踪了,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向影心的心中也开始打鼓,但是她还是强装出一副官太太的派头。
戴笠笑了笑说:“我是谁,你一会就知道了,至于你的丈夫胡逸民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他不来找我,我倒还向找他问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到底是替蒋委员长办事,还是替杨虎城办事。”
向影心非常恐慌,尖叫:“你,你到底是谁?”
戴笠淫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戴笠,怎么样,听说过吗?”
向影心一听到“戴笠”两个字,吓得身上一软,又被身边两个特务夹持着站了起来,颤抖着说:“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戴笠?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戴笠哈哈大笑,让人搬椅子给向影心坐,又让人拿了瓶好酒,开了请向影心喝。看到向影心一直瑟瑟发抖,像个小猫的模样,他又是怜惜,又是诡诈地说:“外头对我的传言多了去了,那可不全是真的。我是要杀人,不过那也是革命的需要。只是我也不是人人都杀的。对于那些忠实于蒋校长,忠实于我的人,我是绝对不杀的。另外,对于漂亮的小姐,我也是不忍心动手。而且,我还会英雄救美。我看向小姐如此美丽动人,被胡逸民那个老头子糟蹋了岂不可惜?所以我有心和向小姐交个朋友,希望你不要拒绝。”
向影心上下打量了一下戴笠,觉得他又英俊,谈吐又得体,至于地位,那更是高不可攀。她反正也是风流惯了的,少一个多一个也没有两样。于是妩媚一笑说:“戴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才是我的荣幸啊。只是我看戴先生绝对不只是想和我做朋友这么简单。你老实说,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戴笠看着向影心赤裸裸的挑逗,不禁大笑起来,站起来抱住她就往卧室走。向影心嘴上讨讨便宜是说惯了的,哪里有人敢这么粗暴地对她?她又是害怕,又是恐惧,不由得哭叫起来,她甚至一把抓住了毛人凤的胳膊,向他求救。但毛人凤却是轻轻一推,把她推进了戴笠的卧室。门砰一声关上了。
其他特务都哈哈大笑,一个个讨论着淫荡的话题出去了,只有毛人凤一个人却仍然留在门外,仔细听着屋里动静。他听见衣服撕扯的声音,向影心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饶,听见床架撞墙的声音。突然,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过之后,向影心的哭声平静下来,变成低低的啜泣,又很快转变成了呻吟和娇嗔。床架撞墙的声音越来越响,屋里的呻吟也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荡,伴随其中的还有娇笑和唤“哥哥”的亲昵声。
第二天再见到戴笠的时候,向影心已经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一样趴在他的肩膀上,满怀深情地看着他。戴笠对毛人凤和蔼地说:“这次你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好,向小姐已经答应了要加入我们的组织。你带她去办一下手续,把她送回胡参谋的住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