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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于岁月 悲欣交集于心
来源:行中国看天下  作者:责编妙至祥云 【 】  2013-09-04

     言及“弘一法师是有后光的”,“后光”一词便于脑中挥之不去。不知其解,亦未去四处探寻答案,只默默存着一个问号,任其不时闪闪一下,或幽微或明亮。
   直至读木心之《圆光》,忽然似有所悟。木心言其世伯赵翁为弘一法师好友,木心曾去赵世伯家,看到法师手抄之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自始至终的一笔不苟,不扬不萎,墨色也不饱不渴……书道根柢之深,倒是另一回事,内心安谧的程度,真是超凡入圣。”赵世伯谈及弘一法师示寂前不久,曾与其同上雁荡山,“并立岩巅,天风浩荡,都不言语。自然是澄心滤怀,一片空灵。而人的思绪往往有迹象流露在脸上,赵老伯发现弘一的眼中的微茫变化,不禁启问:
   ‘似有所思?’
   ‘有思。’弘一答。
   ‘何所思?’
   ‘人间事,家中事。’”
   此段往事,几无人知,“赵老伯敏于感,勇于问。弘一法师率乎性,笃乎情”,故木心觉得值得追记,并“视之为舍利子”,言之为“凄惨而明亮”的圆光。
   圆光乎?后光乎?
   再去搜寻“后光”一语,原来语出弘一挚友夏丏尊:“李叔同做教师好比佛菩萨有后光,所以不威胁学生,而学生见他自生畏敬。他的力量全由诚敬中发出,我只好佩服他。”
    果然!
 
  ‘人间事,家中事。’究竟为何事?独法师一人所知所感。
   犹如法师出家时所语“爱就是慈悲”,及临终所提“悲欣交集”四字,人人识得,几人懂得?总觉得,世人对其解读,有失之毫厘之谬,无法言说,一说即错!
   1880年,李叔同出生于天津大宅院,时父六十八岁,母十九岁。后五岁丧父,母子俩生活颇为不易,李叔同曾对学生丰子恺说道:“我的母亲很多——生母很苦!”1905年,李母辞世,李叔同一改旧仪,黑色西装致悼词,自弹自唱孝子哀歌:“松柏兮翠蕤,凉风生德闱。母胡弃儿辈,长逝竟不归?儿寒谁复恤?儿饥谁复思?哀哀复哀哀,魂兮归乎来!”丧礼之后,叔同更名易字,自名李哀,字哀公。
   7月葬礼,8月即东渡日本,远离伤心地。
 
   精通音乐、戏剧、书法、篆刻、诗词歌赋,风流倜傥浊世公子李叔同,为何摇身一变而为持律谨严、广德大慧、重振南山律宗之高僧,谁能明了?其学生丰子恺有“登楼”一喻,极好:
  “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弘一法师正是一层一层走上去的人,脚力雄健,绝不瞻前顾后的前行者。
   如此洗练淡泊之人,却曾于出家后忘情痛哭。1930年10月,弘一法师挂单于宁波慈溪金仙寺,天台山静权法师宣讲《地藏经》。某日谈及孝思:“人类是健忘的动物,孩子生下来,常常是断奶就忘了娘。……比丘们虽断绝凡俗,然而父母与我,与俗家人还是一样。母亲用血和泪,养育一个人——那是生物世界一段鲜明而悲苦的旅程,到头来,所得的报偿,总是一场空。所以出家人作为人子,依然不能忘记母亲养育之恩,如果忘记,岂非禽兽不如?”
   座下百余名僧众中,有人忽号啕大哭,正是一贯持重沉稳之弘一法师。母亲英年早逝,是他一生无法言说的痛。而至情至性,追思慈母之孝心,恰与地藏菩萨为母发愿之孝心相吻合。
   1940年,弘一法师讲经时,普劝净宗道侣兼持诵《地藏经》,说:“三福之首,曰孝养父母。而《地藏本愿经》中,备陈地藏菩萨宿世孝母之因缘。故古德称《地藏经》为‘佛门之孝经’,良有以也。凡我同仁,常应读诵《地藏本愿经》,并依教力行,特崇孝道,以报亲恩,而修胜福。”
   亲恩难报亦难忘,推母亲至一番赤子情怀!
 
   临寂前,弘一法师诉之于弟子妙莲:“你在为我助念时,看到我眼里流泪,这不是留恋人间,或挂念亲人,而是在回忆我一生的憾事。”
   一九四二年九月初四日,法师安详圆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一泓秋水终归海,西行路上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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