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画传
KRISHNAMURTI: 100 YEARS
[美] 艾芙琳娜·布劳(Evelyne Blau)著
吕文静 译
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
在过去百年的混乱中,在人类历史的空前暴行中,克里希那穆提的一生告诉我们:在扭曲的世界,一样可以有智慧、慈悲、伟大的爱和清醒的头脑。
作者简介:
艾芙琳娜·布劳(Evelyne Blau),克里希那穆提的忠实追随者,编辑有克氏著作《静心冥想》(Medita-tions),并联合创作两部反映克氏生平的记录片:《转变的挑战》(The Challenge of Change)和《一颗寂静的心》(With a Silent Mind)。克氏去世后,她广泛搜集历史资料,整理克氏的个人著作,大量采访与克氏有私交的人,在克氏诞辰100年之际,出版了这部有纪念意义的《克里希那穆提画传》。
内容简介:
克里希那穆提是20世纪最伟大的心灵导师,启发人们如何通过内在探索而不是服从和依赖外在权威,完成个人意识的转化,了悟无碍的永恒真理,实现全然的爱与自由。本书汇集众多与克氏有过深交之人的回忆文章和访谈,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其中有作家、学者、艺术家、科学家、心理治疗师、园艺师、商人,等等。通过他们对克氏最鲜活的记忆,可以看到,克氏的教诲不仅可以贯彻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对人类的各个认识领域有着惊人的启示意义。更重要的,克氏的一生就是其教诲的完美体现,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最为光辉的典范。本书收录不少克氏的私人作品,如日记、诗歌等,此外还有大量照片,其中很多是首次公开发布,具有十分珍贵的价值。
“克里希那穆提对人类思想的看法,比我所了解的任何看法都清晰。”——本杰明·维尼格 精神分析专家
“克里希那穆提教诲的显著不同之处,在于强调现实生活,强调觉察一切事物,还有拒绝接受权威——这是绝然重要的。”——戴维·伯姆 物理学家
“也许在未来100年内,某一天历史将会回顾克里希那穆提在世的这个非同寻常的时代。又有多少人在佛陀的时代,甚至后来的很多个世纪里知道佛陀呢?而现在,佛陀的教诲已进入千百万人的生活。”——玛丽·辛巴李斯特 克里希那穆提助理
精神分析学家谈克氏
出于对迷宫般复杂的心理结构和思维本质的关注,精神健康专家不可避免地被克里希那穆提和他的作品所吸引。克氏与该领域中的人长期保持联系,其中一位是本杰明·维尼格——巴尔的摩华盛顿精神病学校的前任领导人。
本杰明·维尼格 精神病专家,加利福尼亚,圣巴巴拉
本杰明·维尼格:1946年,我把克里希那穆提介绍给华盛顿精神分析学会的所有精神分析专家,他在我家住了一周,每天都演讲。来的人都对他印象深刻,包括哈里·斯塔克·沙利文(Harry Stack Sullivan)、埃里克·弗洛姆(Eric Fromm)、戴维·里奥奇(David Rioch)和玛格丽特·里欧奇(Margaret Rioch)。那段时间卡伦·霍尼(Karen Horney)叫我去纽约,我与她花了两小时讨论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她不仅对他印象深刻,而且发现其教诲与她所建立的学派——卡伦·霍尼精神分析学家小组的类似之处。来访者开始对克氏产生兴趣,并写了一些关于克里希那穆提教诲的文章。后来,戴维·申伯格(David Shainberg)和他的整个精神分析小组深深沉浸在克氏的教诲之中,克氏每年都去给这些分析家作几次演说,他们至今仍以各种方式受到影响。其中的一个人脱离了精神分析领域,成为一名艺术家,也是受了克氏的影响。
艾芙琳娜·布劳:克里希那穆提能够清晰地向精神分析学家表述他对人类思想的看法吗?
本杰明·维尼格:克里希那穆提对人类思想的看法,比我所了解的任何看法都清晰。他的理解更深刻。我带他去华盛顿特区为那里的精神分析学家作演说的时候,他们怀疑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对克里希那穆提感兴趣?”我说那将是必然的,结果他们确实非常感兴趣。演说无论对他们的治疗工作还是生活都产生了影响。
艾芙琳娜·布劳:克里希那穆提一定很期待这些会面吧。
本杰明·维尼格:嗯,他曾经有些焦虑,我觉得很有必要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第一次在华盛顿为精神病专家和精神分析学家作演说的时候,他找到我,怕得发抖,说:“我很害怕”。我努力向他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当他走进去准备开讲的时候,我意识到他可以放下恐惧。他让自己充分感受恐惧,然后放下。这就是他说自己没有恐惧的意思。我曾问他:“假设你就要死了,你会害怕吗?”他说:“我不知道。我得看到时候是不是害怕。”
艾芙琳娜·布劳:有什么具体方面是精神分析学家特别感兴趣的吗?
本杰明·维尼格:最近精神分析学家和精神病专家对自我中心行为相当感兴趣。其实这是克里希那穆提始终都在谈论的,可能精神病专家刚好开始接触。其中有一点很重要:如果在童年时受到强烈心理创伤,就很难打破自我为中心的行为模式,或者用另一种说法就是他们会过分执迷自我,有的人甚至终身也无法摆脱。而如果一个人有幸福和快乐的童年,就会比较容易放下自我中心行为。
艾芙琳娜·布劳:今天在精神治疗领域,有什么特别的关注点吗?
本杰明·维尼格:今天的精神分析学家强调爱的重要性,虽然弗洛伊德已经强调工作和爱的重要性,但是今天他们更强调。多数精神分析学家和精神病专家关于爱的想法都较为局限,我觉得不够深入。如果他们自己都还没有实现精神觉醒,对人没有全面的理解,那么他们的工作就不可能完整。在我看来,大多数精神病专家、精神分析学家的工作都不够完整,而克里希那穆提能够帮助他们走得更远。
艾芙琳娜·布劳:你认为克里希那穆提实质上是在谈些什么呢?
本杰明·维尼格:我与克里希那穆提私下交谈时,他告诉我,心理学、哲学和宗教,这三点就是他谈论当中的主体。三者相互关联,并非各自独立,你不能把它们分割开来。精神分析学家——现代精神分析学家认为,没有哲学就没有精神分析学。
艾芙琳娜·布劳:对克里希那穆提的关注是否给你的心理治疗工作带来了改变呢?
本杰明·维尼格:在我接受精神病学培训的最初五年,我经常使用弗洛伊德心理分析法,但培训结束后,我发现自己的兴趣转向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上。这种转变一部分是因为我与那些病人有了更多的联结,我无法将他们置之度外,侃侃而谈空洞的理论。我经常送给他们克里希那穆提的小册子,而且有不小的影响,很多人开始着迷并遵从克氏的教诲。我的心理分析治疗被指责为与克里希那穆提牵扯过多,但是我坚持借鉴他的教诲。发生在我和我病人身上的很多事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我们彼此之间心心相应,这是治疗很关键的一个方面,是我从克里希那穆提那里学来的。我以前习惯于谴责别人,多年来我学着觉察自己的谴责。我的病人说,他们以前在现实生活以及我的办公室里处处能感受到不耐烦,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别人的非难,但是后来,当他们进入我的办公室,不再感觉这里的人在责难他们,而他们离开时,就好像我离开克里希那穆提时的感觉一样。
艾芙琳娜·布劳:克里希那穆提终其一生强调自由——心灵的自由。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本杰明·维尼格:很多心理学家认为没有心灵自由这档事——他们觉得你是受限制的,你是自己过去经历的受害者,没有人是心灵自由的。非心理学家有时则说,只要世上除了你还有别人,你就不能随心所欲,因为其他人不会让你随心所欲。但是克里希那穆提说的不是这种自由,而是心灵自由,两者很容易混淆。我们是自己过去的一部分,但是在心理上,我们可以是自由的。我们在理解克里希那穆提的过程中经历过一段很困难的时期,因为他经常谈论心灵自由、心灵深度,以及心理活动的终止——这并不是指技术性的终止。心灵自由意味着从过去的限制中解放出来。
艾芙琳娜·布劳:大多数宗教家和哲学家都强调自知。自我了解的关键是什么呢?
本杰明·维尼格:就精神分析而言,自我了解的关键在于揭示过往。而克里希那穆提指出了相当关键的一点,也是与精神分析略微不同的一点,即觉知你的反应。通常情况下,事情往往不是你希望的那样,而一旦受到威胁,你就会作出反应。有时候你会产生愤怒和悲痛,而这些反应都根源于你过去的经历。所以了解自己的过往,并不是要深挖过去的历史,而是要理解你自己的反应。
艾芙琳娜·布劳:你能描述一下克里希那穆提这个人和他的教诲吗?
本杰明·维尼格:我的体会是,没有词语可以用来描述克里希那穆提。你可以说他是世界导师,或者说他是伟大的心理学家、哲学家和宗教导师,但那并不能向人们传达任何东西。从我有限的词汇中,无法找出一个来描述克里希那穆提,想了解他就必须去理解他的教诲,虽然你可以在没有阅读他文章的情况下通过电影和录像获得一些对他的了解和感觉。他本身有非常强的感染力,他给我的影响真的来自他这个人本身。1945年我去演讲现场见他,他迟到了5分钟。他到了之后先走过来告诉我说他迟了,并跟我握了一下手。他的握手是如此有力,他的出现是如此充满活力,以至于他还没开始演讲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回家了。那份震撼是如此强烈。他这个人就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很多人听了他的演说之后几乎记不住他说了什么,他们与克里希那穆提有着非语言的交流,这是更为神圣且沉默的部分,几乎是非语言的。这也是一种回应,即使他们可能并不理解他的话。(文评来自“生命花园”电子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