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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的旁倚斜枝
来源:行中国看天下-专栏  作者:张廷珍 【 】  2011-12-28

    那么突兀的就想看落叶,走进林子的深处,那里的落叶像棉花被一样,一片片叠摞到一起御寒。不大的林子里有很多树种,春夏之际,在他们绿油油的年龄,青春的绿色把他们的特征个性全给吞没了,一片片叶子粗看起来是一个摸样,一个脾性,青春的好,恶狠狠地那么不动神色,万事万物都在为春天的勃发不遗余力的努劲。秋天的那一把清霜,那可是大自然年龄的分界岭,该红的红,该白的白,该黄的黄,该枯的枯,该荣的荣,个性有了,特色有了,风采和落魄竟然就是一把清霜的剃刀。

    总有一片落叶是我,只是他们还没找到我。总有一片绿叶是我,只是我草率的错过了。

     以为,落叶该是一样的吧。梧桐的落叶那么肥沃,一片一片的各自独立,尽管远离树枝,可是还是梧桐的骨架,隔夜的黄花应有的雍容,的格调,都有,像是衰落的贵族的落寞,就是最后的时日,也还是一副各自独立的脸色。柳树的叶片单薄,清瘦,是百姓日子庸常朴素,越是朴素的就越是挤在一起,有些感情,似乎只有这样,才有慰藉的力量。

    这些都不是落叶,是落红。

    真正的落叶是那些干枯了仍然顽强的妖冶在树梢的几枚树叶,他们还盘踞在树梢,随风摇摆着,滴沥当啷的测量着风向。看着那些晚清一样的枯叶,想笑又不可以大笑,随之,抱着树干摇晃着,就是想把它们晃荡下来,让他们优雅的老去,给树干一个清净的冬天。个性就是这样,刮东风偏要往西面落雨。我的努力失败了,几枚个性十足树叶的与我的力气叫板,我低头找石块,找能握住的硬物,对着树枝上的他们,使劲仍,往上扔,我想砸掉他们。宣告努力失败的同时,胳膊酸疼了几天。

    款哥说,生活就是瞎子阿炳戴着墨镜演奏的二泉映月。那是海角天涯独一份。

    龙舌兰,我可能永远也不喝一口,但至少,我知道,它是一种酒,一种植物。

    别动我的旁倚斜枝。

    等到某一天落雪的日子,我又去看他们。景色就在几枚落叶卷曲的部位,落叶的半面是马龙白兰度的教父,苍老的冷峻着尘世,,半面是乱世佳人斯嘉丽的扮演者费雯丽,俏丽的佳人腐败着乱世。

    大自然,够大。

    原来,惊心动魄就是不动声色。

    阅读书籍,很多时候就是光腿涉水的过程,春夏秋冬一直在水里,人的感觉可能麻木,但是,水一直不动声色的变幻着,只有结冰的时候,那一只脚先感受到了不一样,那么,说明人的体温还在,心还在,血还热着。

     唐诗宋词一直与人的体温保持一个温度,所以,活着。元曲远了,因为它太世俗了那个时代,与那个时代走的太近了。我再读张爱玲,胡兰成,还是读到奢靡的爱堕落情。读到了乱世的挣扎分离,读到了文字心底那个傻傻的痴的爱,还会读,因为傻傻的痴痴的爱,暗合了读书人那种苍老的天真,那份天真的邪性。

     还在读沈从文的边城,土的掉渣的乡土,哗哗流动的情爱,活泛着渐渐老去的爱情。还在读鲁迅,尽管紧紧的贴着时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滚烫烫的血液在人的脊梁上热着,一把尖利的匕首剔除着一个民族的病灶,预见一个孩子的未来。还在读四书五经,他们早已经冰凉了,成了一种标本,可是,看看,会测量自己的温度是否正常。那是我们每个人风干的脐带,可有可无,可是,看见看不见,不一样。

    余秋雨,那是我们在需要雨水的时候,他刮来的一阵风,于是,下雨了。这阵风充斥着某种变味的快餐的味道,可是需要。当需要古老的贵族回忆往事时,余秋雨为我们浅表的说着文明的碎片,点点滴滴的变成了暂时解渴的饮料。

    文人的道德,在余秋雨的那里,成了旁倚斜枝。于是,他的道德被倒挂在枯黄的树枝上。于是,他一面在高高的枯枝上审视道德,一面急急的为自己在枯树下面,挖一个灵魂的深坑。

   吃饱文字这碗饭,就是天赋。这份天赋是一种索魂的,出口,归宿,是走上就难以回头的不归之路

    雪小禅的文字,怎么着也不是青春类的读物,偏偏就被归为风水轮流转的那短命的一类里。多么蹊跷的一件事。她的文字是青春纤细的手堵住的唇,扒拉开那只手,再看她文字,那可是恶狠狠的沙尘暴,席卷颓废堕落风尘不安和动荡,更是咬牙切齿的私奔艳遇红杏出墙的诱惑,一触即发的火苗引爆着成年人内心的鬼魅,妖冶的性感,她的文字就是压在琴弦上的风暴,随时广陵散。

     这样的一个女子,灵性灵异在文字的世界,文字的王,落魄在尘世。

    雪小禅,命中注定,文字,撑死你。

     雪小禅,你看清楚了,雪本来很轻很飘,遇热成水,遇冷成冰,踏踏实实即禅。飘了,就散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还在渡,渡自己的灵魂,渡到到江心,船泄露,肉体泅水上岸,把灵魂丢在江心,随波追流。

     文如其人,怎么可能。文字越是接近灵魂的人,才会文如其魂,就像面有心生一样,一堆萝卜一个摸样,那是,只有一个,独一份,那不是萝卜,是人参。只有一堆萝卜才会造就这样的说法,人参是一根,不会成就一堆的神话。

    别动我的旁倚斜枝。

      那里是杜拉斯,是佛利达,是伍尔夫,是萨冈,是不当作家画家就当妓女的女人们。

     是顾城,是海子,是海明威,是村上春树,是用文字喂饱自己再用文字杀了自己的狂人,疯子。

     他们,是横死的特立独行的作家诗人。

     拍遍栏杆断了寸肠的残月,弯钩,过尽千帆皆不是的遗憾,飞蛾扑火疼痛难忍的浅吟低唱,种种毒药,挡都挡不住的唇边轻轻一抹的哗变,点绛唇的颤栗,命中的劫数,这些才是画家笔下的旁逸斜出。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树林会是风景,只有那邪性的让人咬牙的一枝,像是女人发髻不慎偷偷溜出来的几根头发,在耳鬓在眉目间骚动着,生动着,邪性着,怎能不动心。

     人丢了,在哪里了呢。

     乱世佳人里的白瑞德船长那一抹小胡子,站在似笑非笑的唇上,是一根小棍逗弄春色叫春的物件,周润发在上海滩赌神中咬在牙齿上的那根烟,不吸,含着,在牙齿间滚动着,一缕青烟,一只眼睛斜睨着,一只眼睛挑衅着,那无限的逗弄石头也会绽放花苞的。想起一句话,与爱无关,与性勾连,你是一块大白兔奶糖,看着那么硬,含在嘴里,绵软的化着。

     别动我的旁倚斜枝。

     不信,试试。你一个喷嚏,春色就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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