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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画•概念——今日美术馆第二届中国当代版画学术展研讨会
来源:行中国看天下  作者:大地网011编辑 【 】  2011-08-19

上图:研讨会嘉宾合影


时间:2011年8月6日16:00
地点:北京今日美术馆德咖啡厅
参会代表:陈小文  范敏  吴洪亮  古安村  李帆  徐冰  王璜生  杨宏伟  颜俊  张漓  刘丽萍  史新骥  黄洋  薛广陈  邬建安  陈琦  张琪凯  苏新平  张子康  李小倩  黄笃  殷双喜  孔国桥  姜淼   黄静远  周丹媚  郭蕾蕾  王轶琼  杨煜旻等
正文:
李小倩:各位专家,各位领导,各位艺术家,很高兴借此次研讨会的机会,大家坐在一起来讨论一些问题。

张子康:特别感谢各位老师、各位嘉宾能够参加本次研讨会。我们今天坐在这儿进行研讨,一方面能把此次版画展深入地讨论下去,给版画界、艺术界一个思考。再一方面,今日美术馆版画展仍然会继续下去,通过研讨给我们一些启示,为第三届版画展铺就基石。我们力争把版画展做成中国版画的双年展,两年一届,我想通过此次展览确定下来。特别感谢各位来宾,因为本次展览得到了这么多艺术家的支持,并且也得到了古元先生女儿的大力支持,方老师把最重要的几件作品都拿过来,很多艺术家也是精心地创作了很多的作品,在此致谢!今天的研讨会主要是理论家和艺术家来谈,所以我就不多说了。现在研讨会正式开始。
  
李小倩:今日美术馆第二届中国当代版画学术展的结构,包括古元先生的特邀展,像上一届是李桦老师的特展,同时还有当代艺术家的个展,方力钧老师作为特邀艺术家参展,请方老师先来说两句。

方力钧:当初跟苏老师和张子康馆长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其实我们就是三言两语地就一拍即合了,大家的热情都很高。当时考虑的要点呢,其实倒不是说哪一个艺术家如何创作,或者是创作什么样的作品,当时就是想,首先我跟苏老师,我们就是学友,他又是我的师兄,然后这么多年一直是很关照我,我们对于版画的这种感情呢,应该是大家都能够理解的。但是,我们毕业以后发现,版画整个在社会上一种形式,或者说在美术界、艺术界的形式,好像都不像我们以前学习的时候那么乐观。但是版画的传统和版画的从业的正在进行创作的艺术家的人数又极其庞大,其实非常多的艺术家创作出非常精彩的作品,但是他和社会却没有形成一种我们理想状态的一种良性的关系。我们都知道,以前我们家里面挂了一个盾牌、挂了一幅年画,改革开放以后呢,基本上就是这个墙面全部都空掉了。

    我们去西方的时候呢,一般的知识分子的家里面,我留意了一下,几乎我访问过的私人的家里面,每一家至少都要挂几十幅版画,再包括他们平时还会有一些更换、更替,大体上面就是每一个知识分子,或者是艺术家的家里面存的版画,可能都要在几十幅或者上百幅的水平。但是在我们的这个社会中,版画好像是不存在的,一般的社会人,包括我们的知识分子,甚至包括艺术家的群体里面,好像很少有机会能够想到还有版画这件事情在我们这个社会上。所以当时我们就想,通过什么方式能够促进版画和这个社会之间的一种相对更良性的一种关系,使得大家的这种创作能有一个良性的生态环境,对人的这种积极性和对我们的这种劳动成果相对来讲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一个交代吧。当时我们其实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就是跟老苏、子康,我们聊天的时候,回想到我们当时学版画时候的版画杂志,到现在居然我们的社会越富有,经济越发达,那些在贫困年代还能够存活的一些杂志,到现在却都不能够存活了,过去我们在没有钱的时候能够做的那些展览,到这个时代反倒就没有了。这个要特别感谢子康,在我们的美院老师的积极推动下,子康几句话就拍板决定做,给我们空间或者一些赞助,所有的很难的工作都被他承担了。

    我们最早的时候,因为比较仓促,所以基本上很少的人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来,也没有更广泛地征求大家的意见,或者说从参展、出版等各方面请更多的艺术家,或者是更广泛的我们圈子里的人,或者说一些关心这个事情的人来参与进来。但是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做一点的话就先做起来,等能够争取到好的条件的时候,就把这个事情做得更专业,然后影响也更大一些。也希望我们所有从事版画创作的艺术家,或者是相关的喜欢这件事情的人,多做一些具体的事情,如果我们做的多了,它自然的版画和社会的这种应该有的良性的关系,它就会出现、就会产生了。那个时候,我想我们就可能出现一种真正是百花齐放、欣欣向荣的一个新的局面,到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们学习过版画或者版画系毕业的这些人就有福了,我觉得这个社会其实也能够受益,这种关系是大家可能都希望看到,也很舒心。

李小倩:下面我们请殷双喜老师。

殷双喜:前一段在深圳观澜国际版画展也参加了一个研讨会,今天讨论的问题和那个会有延续性。版画界现在处在一个剧烈的变化和过渡时期。版画家的这种困惑在李帆的“前言”里头写得很清楚,困惑有两点:一个是身份问题,即我到底是要做一个版画家还是一个当代艺术家?再一个就是版画的性质问题,到底是坚持版画的本质特点,做一个原教旨主义意义上的纯粹的版画家,还是说把版画的东西放开,用版画的眼睛、版画的思维去看待一切,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这两个困惑是一回事。现在这样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搞得版画家非常痛苦。我们学校现在出现一个情况,就是学生毕业展览的时候,已经不大能分得清作品是哪个系的了,版画系、壁画系都有影像、装置,只有油画系好像不怎么有,其他的系影像、装置也有,你进去看得仔细找,如果找出几张版画,这个可能是版画系的。这个问题对于教学是很严峻的,你是版画系毕业的,最后毕业的作品全是装置和影像,老师怎么给你打分?所以现在又有一种说法,应该有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你毕业的时候应该有几张像模像样的很地道的版画,这几年没白学,是版画系的。但是呢,也可以有一些很特殊的显示出版画系的聪明才智的东西。我们知道版画系出能人,中央美院版画系毕业的人才是最广泛的。

    这个问题反映出今天版画创作的一个真实状况,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必那么焦虑。我觉得李帆的“前言”里头比较低沉,也比较焦虑,好像版画怎么怎么样。这个事儿其实叫我想到钱钟书说“围城”,他说:“婚姻像围城,城里人想出去,城外人想进来。”我们现在与其探讨什么是版画,它还有什么作用,倒不如去思考在当代艺术的过程中,版画家或者说版画的种种可能性。如果说一直要去追究什么是纯粹意义上的版画,怎么样才能够保持住版画的纯粹性,我觉得会非常困难。因为你如果纯粹到最后,那就是版、刻、印,你要回到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上去。所以在今天做什么展览也好,只要把“版画”两个字放上去,就会给人一种版种或者艺术类型的考虑。刚才子康馆长提到要做版画双年展,这对于策展人和主办者是一个挑战,你无法回避,你叫版画双年展,它跟版画的关系何在,跟别的双年展的区别何在,你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提问:这个展览叫“概念”,你的基本概念是什么?

    我举两个例子来说一下,我们可能要回到版画的一些本源去分析研究。我们说徐冰提过“复数”概念,我们还提到“印痕”,版画还有手工的概念,有感光的概念,还有拓印的概念,还有刻,就是浮雕的概念,还有黑白阴阳的概念。我觉得这些概念如果把它展开,可能会成为越界的基础。就是说不管北京城里城外都是建在这块土地上,这块土地是越过这个城墙的,墙的内外土地的基础是一样的,不过墙里人的生活方式和墙外人的生活方式有点不一样。我觉得要思考这个更为宽厚的一些基础的东西,我们对此思考、研究可能不够。举个例子,比方说黄洋的作品,我在深圳也看到,我在这儿也看到,这次做得比深圳更全面一点,他叫《图像的诞生》,屏幕上有一束灯光在移动,就会出现各种图形,很像宇宙中的陨石在自由地翻滚,一会儿又像日食和月食,逐渐地明暗进行转换。这给我一个概念,其实跟黄洋做研究生早期的作品是一样的,就是图像的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它不断地显影与消失。黄洋早期的作品是用上千个板子刻图像,然后跟电影学院的同学合作,把它转换成流动的动画图像,不断地播放。这个我们大家都很熟悉,就是上海的《三个和尚》动画电影。在今天,这个东西由于电脑的出现,用版画来刻已经太慢、太老式了,但是会非常有味儿。我们现在的大片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从版画这个思路过来的,包括《功夫熊猫》、《变形金刚》等等。如果找到了根源,都是这样一种图像在视觉视网膜上的显影和消失的相互转换。我们看徐冰早期的作品《白天与黑夜》,他一边刻,一边增加、一边减少,增加就是减少,画面上一群鸟不断地飞过去,然后白天转为黑夜,最后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这些重要的观念和思想,它不是版画所独有的,而是今天这个图像时代值得大家思考的。我觉得这样的东西,版画家对它的理解和感受,把它转换和表达,会提供绘画当代艺术成为公共财富,一种公共语言的基础。我们现在要研究基础语法和基础语言,回到本源。只有这样,才能从技术层面回到基础的思考,我觉得这是非常有价值的。

    最后再说说这两个特展,一个是古元先生的,我最近在做延安版画的研究,对古元先生的作品非常佩服,一直想来看这个展览。还有方力钧的展览,看起来好像是两类版画,方力钧的版面巨大,古元的只有20公分见方。但是古元先生的版画,触及时代、生活、人的精神状态,这个内在的东西在方力钧那里得到延续,都具有现实主义的内涵。所以说我们要跨过一些表面的不同,追寻内在的差异。我特别要提出陈琦的作品,因为最近一年以来,我认为是陈琦的艺术作品的一个爆发期和高峰期,从798的展览到深圳国际版画双年展,我一直注意他的作品。他的作品涉及到的东西是以实表虚,表现时间、光、水、运动,这种不断地刻,形体的置换,这种掏空,也是我们在版画创作中经常遇到的。我今天看到了邬建安削的6B铅笔的那个笔屑,我想我们版画家刻版子的时候,刻出来的废屑肯定一吹就扫到一边儿去了,把它理解成为是无用的东西。但是你看在陈琦这个作品里头,这种掏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就像吕胜中做剪纸艺术一样,它是一个阴阳的、互成的形。另外,他用的材料没有说这个是正的,那个是副的,这个就是珍贵的,那个就是废的,如果艺术的观念这样转换,没有正与副。比如说徐冰这个灰,徐冰这个灰表现的什么形式呢?《9.11尘埃》,它是一个物质的凝聚体,把它分散了,变成了尘埃,为了带出境,又把它做成一个泥娃娃,带出境以后再把它变成粉,再把它撒到地上,在这个过程中间,物质的聚与散,形的有与无,不停地进行形态转换,我觉得徐冰的思路一直在有和无之间去寻找,这些都非常值得我们去思考。这里头有一些东方哲学,有我们对世界的认识的方法论。

李小倩:殷老师说得太精彩了,可以听出来他是深入版画内部的人。

苏新平:两年前曾经举办了第一次中国当代版画学术展,如果说那次的展览更多倾向于回顾于梳理1980年以来中国当代版画发展成就的话,那么本次展览应该说是直面动态中的版画发展现状,因而更具实验特色和鲜活性。

     大家知道,版画与油画、中国画等画种都是传统艺术媒介手段。然而,版画在中国现代艺术发展历程当中总是在扮演着特别的角色,无论是30-40年代的新兴版画运动,或是80年代现代版画艺术的大发展,还是新世纪以来的实验版画艺术探索,版画艺术对中国艺术进程始终起着引领和带动的先锋作用,并且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力。

     正因为如此,总结、梳理版画艺术的发展,研究版画语言的独特性所在,探讨版画概念及语言方式、方法当代性转换的可能性因素,不仅是我们发起人的初衷和意愿,也是举办中国当代版画双年展的理由和动机所在。我相信这个展览一定会给大家提供一些特别的案例引发大家思考,同时也相信观众能够从中认识和了解到中国当代版画的发展状况。

    听了大家从不同角度谈版画问题很受启发。版画与其它画种一样是一种表现手段,由于版画制作的特殊性,又不同于其它画种。在过去我们讨论版画语言问题比较多,很少谈版画概念问题,也就是版画技术层面以外的跨界的问题和一些形而上的问题。虽然版画是一种最为朴素的表现手段之一,它既有本体深化问题,也有待不断在技术、材料等等方面加以重视和深化,使之更精准的表达和语言的纯粹化方面给予更多的重视。
    另一方面,版画又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因素,有待艺术家、版画家去思考与实验,进而不断延伸和拓展版画语言方式、方法以及版画概念的当代性语言转换。事实上,80年代以来在中国艺术领域已有一些艺术家在做着这样的努力,比如徐冰就是这样的艺术家,他的《天书》就是一件典型的作品,他后来的一些作品,比如《何处惹尘埃?》等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应用着版画语言方式、方法和版画的概念。

    如果讨论版画概念自然会追问版画的基本问题,即技术、材料、印刷以及它延伸出来的印痕、复数等等因素,其实自印刷技术出现起就已经有了这些因素,但是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发展。今天讨论这些因素或者将其作为概念来讨论又有了新意,比如印痕、复数概念就可以涉及可重复媒介,影像印痕特征和工业化大生产的重复产品的复数特征等等,都是传统版画概念的体现。而探讨版画概念和语言方式与当下生活或今天文明的关系,从中寻求艺术表达语言转换的可能性,应该是讨论版画语言及概念的前提,也是版画寻求突破、延伸、拓界和综合性及跨界的理由和原因所在。

殷双喜:对不起,我补充两句。第一个,我对版画非常有信心,我不觉得版画弱势、边缘,这都是现象。第二个,就是版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它要解决的问题是不同的。比方说,改革开放以后一直搞“全国三版展”,搞到八、九届以后就停了,为什么呢?就是那一段历史时期,像廖修平来大陆传授版画技法,中国版画界最需要的就是提高各版种的基础和技术。比如像刘丽萍说的,你版都对不准,那你除非故意错版,要那个错版效果。但是,你能对准而不对准,和你对不准是两个概念。所以说,这是一个历史的原因。近年来的版画展我看了几次,感觉版画界总觉得自己不当代,想把展览做的当代一点。

    但是我感觉如果是版画的当代发展,不应该只是一个概念,它是一个概念群。它不是像刚才邬建安说的,落实到一个词上,一个点撑不起版画这个大厦,一个大厦要许许多多的柱子去支撑它。这个概念群是什么?它是与时俱进的,它会发生变化。比方说徐冰刚才谈到本雅明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本雅明是20世纪初期看到了摄影和电影的出现,那是机械复制时代,我们现在是电子复制时代,这之间是有差异的。例如什么是“原版”?就存在问题。我觉得随着时代发展,概念群会深化拓展,版画的相关概念不是终极的概念。版画的边界,不是固定的,边界是边界两边的人共同讨论协商认可的。

李小倩:殷老师给我们做了一个最好的总结。我觉得今天的研讨还是很有含金量的,然后我们会把这些文字资料都整理出来,希望到时候大家如果感兴趣的,我可以发给大家,希望大家一起来探讨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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