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宜玉
蔡嘉励是土生土长的黄土画家,是黄土高原的儿子,他的画作将黄土地悲壮粗旷、糙砺皴皱的地貌特点直观的呈现在观众面前,自幼受祖上影响,酷爱绘画,并受到淳朴、粗犷、豪放风俗的熏陶,得到雄浑、宽广、厚重的黄土地的滋养,形成了朴实、扎实、厚实的“三实”性格。在继承石鲁、赵望云、何海霞等前辈大师成功经验和多年的扎实学习、实践中形成了如一首首写在黄土地上的诗,似一曲曲山峁峁上的信天游的独特画风。
记者:蔡老师,在您的笔下黄土高原悲壮粗犷,裸露出塞上糙砺皴皱的胸膛,与关中丰腴富丽的肌肤相比,那种苦涩、倔强的品格更为突出。在对这样格调的山水画多年的坚持和守望中,你要给观者传递什么样的精神呢?
蔡嘉励:画家的艺术创作多半源于画家自身的成长经历和长年累积的艺术理解,我是地地道道的陕北人,是高原之子,雄浑壮阔的黄原、山峁、高坡,风貌独特的窑洞、石墙、柴垛,充满生活情趣和脉脉生机的牛羊、毛驴、鸡窝、农家院落以及红红的高梁、金黄的麇谷都深深的烙在我的灵魂里。年少时就成长于塞上,那糙砺皴皱的胸膛,自然的也成就了我对哪里的风貌、人物的理解,我的作品想传达和表现的正是这种对高原苦涩、倔强、刚毅的感悟。
记者:老师在您的多幅大幅高原画作中,都看到空中俯瞰的构图效果,这样从高空中俯视的效果给了观者对黄土高原全新的认识。你是如何做到的?
蔡嘉励:关于这一点,还得从我在部队时的经历谈起。我在陕西军区服役时,主要在领导机关从事绘图、摄相工作,所以经常会有机会外出勘察地形,这其中有十多次乘直升飞机拍摄地貌,从天空俯视而下,作为热爱画画的人,从这样的视角总是能看到不同以往的黄河、秦岭和陕北的千山万壑。
从这一点来讲,具有良好修养和创作能力的山水画家都应该具备宽阔的视野和描写恢弘的能力,传统的中国画作也常见表现大山大水场面的作品,可是由于我国古代对透视学研究的不重视,加之过去没有摄影和飞机等航拍的手段,艺术家很难直观的了解到俯视角度大场面的山水地貌,画家作品往往构图相对较小或者会显得不那么真实,当然这一点在过去并不是艺术家追求的根本,所以也并不影响其画作的艺术含量和文化价值。
记者:五代荆浩《山水节要》中提出了“运于胸中,意在笔先。远则取其势,近则取其质”的理论。您在山水画的创作实践中对“远则取其势,近则取其质”是如何理解的?
蔡嘉励:就这个问题,我想延续上一个问题的回答继续讲讲。在上面一个问题谈到山水画视角的问题,那么古时的艺术家们又是如何完成那些场面恢宏雄伟的山水佳作的呢?我想记者已经很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运于胸次,意在笔先。远则取其势,近则取其质。”运筹于胸中,取立意境在落笔之前。远景采大势概括精炼,近景取本质刻画描绘。这讲的正是山水画创作宏观与微观、远近与虚实、本质与表象、意象与物象的关系,也正是那些艺术前辈们完成大山水创作的主要方法之一。
当然了,作为当代山水画家的我,有古代前辈所无法比拟优势条件,我在陕西省军区服役的时候就从事军用地图绘制工作,因为工作需要经常航拍我们省的山川地貌,经常登高绘画习作速写,通过经年累月的积累锤炼,使自己具备比较宽广的视野和视角,再加上对古代山水大师,比如你提到的荆浩,还有关仝、董源、范宽等人艺术作品及绘画理论的研习,才做到了自己绘画创作中对大山水场景俯视角度的掌控。如果一定要总结一下我是怎样做到的这些的,那我想借用北宋欧阳修先生笔下卖油翁的一句话“无它,但手熟尔”!
记者:“笔墨当随时代”,每个时代的艺术品都反映这个时代独特的时代风格。您认为在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背景下,我们这个时代的绘画艺术,尤其是山水画怎样体现大时代的文化特色?
蔡嘉励:纵观中国山水画发展迅速的时代大抵都是社会安定文化昌盛的繁荣时期,我想不只是“笔墨当随时代”,应该也是笔墨必随时代吧?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必将孕育出各种各样的花朵,能在艺术史上留下烙印的艺术作品和艺术家,无论他反映的是社会那个方面都必将是时代的写照和社会的反映,从这个角度来讲,艺术家也许并不会过多的思考自己的艺术创作该怎样去体现时代文化特色,他们更多思考的大概是自己的作品能传达给欣赏者以什么样的思想、意识、理念和精神。
蔡嘉励,1947年生于陕西省绥德县,自幼受祖辈影响酷爱绘画。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97中国画坛百杰画家、教授、陕西省文联委员、陕西省美术家协会负责人之一、中和书画研究院副院长兼秘书长、汉唐艺术院副院长、原陕西省美术馆馆长。其作品题材多以陕北、秦岭、太行风情为主,兼作花鸟画。被《解放军报》及《陕西日报》等刊物誉为“窑洞画家”。其作品风格独特。放而不野、雄而不浮、传统中见新意,既朴实、扎实又厚实,深受中外人士喜爱。